People Error People Error People Error

世界上一定会有另外一个你。
替你挡下所有的灾难和伤痛。
——题记



圣域十二宫的脚下有着一大片的墓地。是历代在圣战里牺牲的圣斗士最后的归宿。而今石质的墓碑上满是斑驳的裂痕,时间路过的时候留下了许多痕迹,告诫着人们已经过去很久了。雅典的人民偶尔会来这里献上一束鲜花,对他们所换来的和平表示感谢。而这里,也已然成为了一个旅游胜地,每年吸引着无数的游客。
卡妙对这些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总是充满着浓厚的兴趣,所以当要决定大四毕业旅行去哪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希腊。米罗当然不会让卡妙孤身一人前往希腊,他自愿提出做一个“护花使者”陪同卡妙一起去。不过即使米罗不说,他也最终逃不开去的命运。因为在卡妙的计划里,是两个人。
七月的雅典十分炎热,在米罗第N次抱怨他快热死了之后,卡妙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热的话就快点走,等到宾馆就好了。”米罗无奈地看了看天,太阳悠然自得地挂在空中,与地上他快被烤焦的样子形成了对比,这让他十分不爽。他看着走在前面照着地图找路的卡妙,嘴角却露出幸福的微笑。虽然所有的行李都是他在拿,可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谁让他们的运气那么不好碰到了一个乌龙司机,交涉失败后居然就将他们丢在了路边。按照卡妙的话来说,正好可以沿路一边看风景一边走去旅馆,正好一举两得。而对米罗来说,此时此刻的他只想快点洗个澡然后去宾馆的餐厅大吃一顿。
米罗和卡妙是在大一认识的。第一眼看到在开学典礼上发言的卡妙时,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与交往着的所有女人断绝了关系,并誓死要追到这个男人不可。卡妙很清楚自己不是同性恋,却经常无法拒绝米罗。他偶尔会被米罗的细心而打动,比如忽然下起大雨的时候,他总能在教室门口看到拿着伞等待他下课的米罗。但当他得知这是以翘课为代价之后,卡妙学会了每天起床之后看一下天气预报。而米罗的点点关怀终于打动了卡妙,在他大三那年的生日,卡妙主动吻了米罗表示他愿意接受这段感情。这让米罗兴奋地足足两天没有睡觉。
卡妙看着地图,再对照了一下眼前的建筑。在一番确认之后,他跨入宾馆的大厅。米罗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登记手续,拖着行李进了电梯。而卡妙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去四处观光了。所以当他看到米罗洗完澡躺在床上装死的时候,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适当地享受一下一个人的时光也不错。“米罗我先去玩了哦,你要是饿了可以自己先去餐厅吃晚餐。”也不管米罗有没有听见,在一个关门声之后房间恢复了宁静。而此时的米罗已经进入了梦乡。


卡妙捧着希腊旅游的攻略书,参观了许多地方。从古代的遗迹到现代的博物馆,当然这只是整个行程中的一小部分。依附在雅典这座城市上的历史有一种魅力,他抬起头远望,能看到屹立在远处的雅典卫城。阳光底下散发着一点淡淡的光晕,像是在阻止一般人的靠近。他知道这个地方又被人称为圣域,有一群战士保卫着这片土地。卡妙心里暗暗有一种期待,如果能遇上一见那也不错。
“笛捷尔,你这家伙说什么没空让我出来买东西自己却在这儿闲逛吗!?”
“喂,笛捷尔!”
“水瓶座的笛捷尔!!”
被一个力道猛的一拉,卡妙手里的旅游指南甩得老远。直到手臂上传来麻木的痛楚时他才反应过来或许刚才的那个声音是在叫他?他摸了摸手臂,愠怒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不过的脸。“米罗?”对方的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只是在涌出的一系列疑问之后,卡妙似乎发觉了某些不对劲。眼前的人……不是米罗。比起眼前人的剑拔弩张,米罗似乎要更加收敛温柔一点。虽然在相貌上的相似度近乎99%,可是米罗的头发似乎颜色要更深一些……卡妙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记得那么多有关米罗的细节,他有些晃神,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被扔在远处的旅游指南已经被路过的汽车碾得残破不堪。
“笛捷尔?”似乎他刚才是这么叫的。卡妙不确信地重复了一遍,蓝发的男人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他“你失忆了吗,笛捷尔先生?”
“请问你是谁……?”
听到卡妙的质问,男人炸起来的毛忽然柔顺了下来。他瘪着嘴盯了卡妙很久,终于撇过头露出一丝害羞的神情“……你不是笛捷尔……”还没等卡妙想要开口澄清,对方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叫起来“我知道了!你是笛捷尔的弟弟吧!就像德弗特洛斯他们那样!”
“等等等!我并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各种难记复杂的传入卡妙耳朵里,此刻他是确信眼前的男人是认错人了,要是没有及时打断他会滔滔不绝地说一大堆吧。卡妙顿时想起了应该还在宾馆里蒙头大睡的米罗,难道长着这张脸的人都是那么有精神吗。“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是来这里旅游的,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男人一脸不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如果你们没有关系为什么会跟他那么像?”
“头发,眼睛,鼻子,嘴巴,燕尾眉……”男人一边指着一边说道,目光渐渐往下,划过锁骨和胸口,最后移到了肚脐下的某个部位。他咽了下口水,要不是笛捷尔的眼睛是紫色的,这简直一模一样嘛!卡妙似乎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脸瞬间涨的通红,要是现在有一把刀的话他一定会捅死这个人!
“你这个流氓!”
“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像!”
卡妙愣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执拗的地方跟米罗也是十分相似。他开始对眼前这个人好奇起来,或许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也说不定。“我叫卡妙,请问有幸见一下那位笛捷尔先生吗?”
男人还没有适应卡妙忽然的转变,原来他真的不是笛捷尔。可是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像的两个人,他似乎已经能想象出笛捷尔看到卡妙时候吃惊的表情了。
“我是卡路狄亚……”



宾馆的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橘红色夕阳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使整个幽暗的空间有了一点点亮光。米罗翻滚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看了看旁边空无一人的地方,隐约记得卡妙有对他说过一些话,只是想不起来具体内容了。应该是他自己先去玩了吧,床头的电子钟表明了现在的时刻,米罗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的悲鸣,于是他还是决定先出去吃饭。
米罗没有想到现在正是饭点,当他来到餐厅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也许在某个角落还有空位吧,可是他懒得一个个去找了。米罗挠了挠头发,看来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还得费一番周折。米罗小时候曾在希腊呆过一段时间,可这里仍然和记忆里的雅典有些出入。毕竟都过了十几年了,要是一点都没变的话那才最可怕。他来到皮斯里区,这里有着许多令人赞叹的精品酒吧。在辛克街的街头有一家建在地下室的酒廊,暗黄的招牌旁边就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米罗喜欢这样的气氛,看了一下菜单之后没有多做选择便径直走下楼梯。
酒吧不大,几张精致的小方桌和一排柜台式长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有情调。米罗被柜台上倒挂着的玻璃酒杯吸引住了眼球,和灯光绝美的搭配让这些玻璃片折射出了柔和的光。时间才刚到黄昏,酒吧里只有他一个客人,他坐到长桌前跟服务生要了一杯白兰地和一点小菜。服务生笑着转身替他准备起来。
“今天又偷偷溜出来了吗,不怕笛捷尔大人生气?”
“啊?”
米罗仔细回顾了一下刚才的对话。这里只有他一个客人,只可能是对他说的。他被这个陌生的名字弄得一头雾水。“谁是笛捷尔?”
服务生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原来今天玩的是这个游戏吗?一会儿要是笛捷尔大人追过来我可不管了哦。”
虽然听不懂服务生在讲些什么,米罗心想可能是认错人了吧。他也懒得去辩解,反正吃完就会离开的。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没有卡妙打来的电话。那家伙,真的玩的把他给忘了吗。他像一个小怨妇一样愤愤地想着。
“您的白兰地。”
“谢谢。”
累了一天了,从下飞机到宾馆实在是一波三折,现在终于可以享受一下了。米罗拿起酒杯,刚喝了一小口,差点没喷出来。淡得跟果汁一样,甚至嗅不到一点酒味。与其说这是酒,不如说是饮料!
“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是笛捷尔大人说……”
话还没说完,米罗已经无心听下去,他快被这个名字烦死了。什么笛捷尔,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正当米罗就要爆发的时候,酒吧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卡路狄亚!你果然在这里!”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喘气声,米罗迷茫地转过头,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幻觉了。站在门口的人不正是卡妙吗。
“你又来这里喝酒,不要命了吗?”卡路狄亚这么久都没回去,笛捷尔就猜到他肯定是又跑来这里喝酒了。明知道心脏不好,却总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想到他老是用这招吓唬自己,笛捷尔的指甲便嵌入手心里。正因为是有限的生命,才更加应该珍惜才对。要是被卡路狄亚听到这些话,一定又要嘲笑他了吧。
看到眼前的人发着那么大的火,米罗有些不敢回嘴了。可也正因为这样,让他看清了他的脸。深紫色的瞳眸迸发着怒气,但他认出来了,这绝不是卡妙。卡妙不会像笛捷尔这样如此认真地生气,比起卡妙,他的眼神里更多了一份成熟的忧郁。让人心碎的美。
“我可不记得我得了什么绝症不能喝酒啊。”看着这张和卡妙无比相像的脸孔,米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过重的话语。他随意调侃了一句,对面的人似乎也发觉了一些不妥。他终于察觉到,米罗并不是他所寻找的人。
“……”
一阵短暂的沉默,让笛捷尔油然而生了一种羞愧的情绪。只有和卡路狄亚有关的事才会让他变得冲动。服务生意识到自己也终于认错人了,连忙阻止这种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啊哈哈……笛捷尔大人,刚刚我也认错了呢。”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笛捷尔恢复到了以往平静的语调。米罗有些担心自己不会伤到他了吧。他挠挠头,拉开旁边座位的椅子“既然来都来了,坐下一起喝一杯如何?我还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跟我长得那么像呢!”
笛捷尔找不出理由拒绝米罗的邀请。他在米罗身边坐下,要了一杯椰子酒。



卡妙回到宾馆的时候米罗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看到卡妙的时候愣了一下,在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后露出一贯的笑容,“你回来啦。逛得如何?”
“嗯……”
看得出卡妙十分的疲劳,他的眼神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了。只要卡妙不说,米罗向来也不会多问。卡妙把随身物品放在桌上,脱了衣服走进浴室。直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米罗才安心下来。他打开电视躺在床上,思想却怎么也集中不了专心地看电视。脑海里全都是今天遇到的名叫笛捷尔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到,他到底也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命运像是一台古老的时钟。它不停息地转动着,指针把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连接在一起。他虽然没有见到笛捷尔口中的卡路狄亚,但是米罗知道他十分地爱他。笛捷尔告诉他那个人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却依然一有机会就偷溜出来喝酒。米罗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时常让卡妙如此困扰。身边可以有这样一个人,也可以称为是一种幸福吧。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卡妙披着浴袍一边擦着头发出来,淋浴后似乎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他没想到雅典居然真的有一群圣斗士,甚至在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他们平静的生活。卡妙想起卡路狄亚谈到笛捷尔时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潭湖水,写满了爱恋和不舍。原来所有的人说到“爱”的时候,都会露出一样的眼神。被那样一张脸注视着,让卡妙不由得想起米罗。在他人牺牲上筑立起来的幸福,更应该让他们珍惜。
他的头发还没有擦干,水珠顺着发丝滑下滴在米罗的肌肤上。和皮肤的温度产生反差的冷。米罗一把揽过卡妙,封住他的唇。窗外的明月越离越远,沉沦的两个人渐渐融化在了夜色里。彼此心中都各自有一个小秘密,谁都没有说出来,却以一种别的方式连在了一起。卡妙很难想象,如果这一次他没有来希腊将会怎样,是不是还会和米罗这样走下去。他侧身看着身旁米罗熟睡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吧。




时光以无法计算的速度流逝过去。多年以后,当卡妙忽然提出想去雅典看一看的时候,他感觉到米罗抱着他的双手收紧了一下。他们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卡妙觉得这里的一切好像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他们走在墓碑之间,忽然看到了两块相邻的石碑。与其他深色的不同,似乎是刚刚有了没多久。卡妙把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中间,米罗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他忽然了明白了很多,不自觉地搂住了卡妙的肩膀。
“该做的都做完了吗?”
“嗯。”
卡妙笑了笑,同米罗一起转身走出这片墓园。而在另一角的史昂为白礼献上鲜花,他起身刚准备离开,远远看见一蓝一青的背影。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的时候,墓园的入口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宁静。也许是幻觉吧,史昂想着,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
希望他们在另一个地方,也是如此地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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